“怎么,宝玉去不得潇湘馆,去了就要出大事,这又是什么道理?咱们家的园子,还不许咱们进去,这也是怪事了。”
袭人闻言,便知王夫人入彀,于是幽幽长叹:
“太太有所不知,前几日老太太赏了二爷一块暖玉,宝二爷抬脚就把东西送去了潇湘馆。我那时没跟在二爷身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二爷回来时,眼睛红了,人也呆了,竟像是大闹了一场似的。我问了几次才知道,林姑娘根本没见咱们二爷,只叫她身边的雪鹤奚落了一阵二爷,就把人赶出来了。”
“她敢!”王夫人一巴掌拍到桌上,声音都尖锐起来,“区区一个奴才,竟然就敢给宝玉脸色了?莫非她以为,她是林家的丫头,我就治不了她?!”
袭人咬着唇,脸上又是焦急,又是关切,最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带着哭腔道:
“太太息怒,是奴婢不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太太烦心了!咱们家到底和林姑娘是两家人,平时也是各用各的,连使的下人都不一样,要是太太为了这事,又跟林姑娘闹起来,那、那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王夫人被她这么一跪,只觉整颗心都要化了。
“你这孩子,快起来。”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又亲自伸手将袭人扶起,又把袭人上下打量了一通,“你分明有功,又何来的有罪?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她林家人,竟然这么给宝玉气受!快,那雪鹤丫头给宝玉说了什么,也说给我听听。”
“是……是!”袭人不过略略挑拨了两句,王夫人就这样勃然大怒,当时也有些瑟缩,不过眼下已经势成骑虎,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话说出来,“我那时刚一进潇湘馆,二爷就呆呆地站在里头,连背后有人都不知道,我心里慌着,去拉他胳膊,二爷也没反应,直到我要掐二爷的人中,二爷这才醒过来,只是眼圈仍是红红的。”
说到此处,王夫人已是紧紧攥起了拳头,捏得手上念珠咯吱直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