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认定了什么,你跟他说得再天花乱坠,他也不会相信,他只相信自己固有的认知。稍微假以辞色,他还会觉得你是怕了他,在跟他示弱,就算始终在他面前维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也会觉得你是色厉内荏,在跟他虚张声势。”

        姬珧将染着火苗的纸条放进铁龛里,搓了搓手指,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旁沾水的手帕拭了拭手,擦完之后,宣蘅紧忙把手帕接过来,眼睛却情不自禁地向上瞟,偷偷观望着公主的神色。

        公主只是淡淡笑了笑。

        “这时候,唯有把锋利的刀刃悬在他头顶之上,让他知道你确有能力可以威胁他,他才会正视你,把你当做一个切实的对手来看。”

        帐中只有二人,炭盆里发出噼啪声,静得可怕,宣蘅不确定公主是不是在跟她说话,不知该做何回应,只能低头看着裙尾。

        姬珧绕到书案后面,从笔架上随意拿了一只狼毫,宣蘅见状跟着走过去,为她铺平一张宣纸,姬珧蘸了笔墨,眸光凝到她脸上,眼底是开阔的笑意:“但我可不是在找对手。”

        宣蘅这次可以确信公主是在跟她说话,她微微抬起头,犹豫良久,才懦懦怯怯地开口:“那殿下是在干什么?”

        姬珧眉心钿花妖冶,瞧着像只祸国殃民的妖精,但她一点不似画本子里那些可怜可悲的女子,她坚硬如铁,心似磐石,好像没有任何人或事能打败她,捏碎她。

        她也不想有人将这样的她击败。

        宣蘅仰着头,一时出神,竟然看得痴了。头顶上却忽然落下温热的掌心,蹭着她头发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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