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里的人物果然一个赛一个的稀奇古怪,不同凡响。沈既明被惊得瞠目结舌,敢情那脑子身后跟着的两排鬼兵不是手下,而是负责押送。囚犯能做到这份上也是本事,至少沈既明还从未见过临行刑前还能维持得如此云淡风轻的。

        况且,哪儿有兵爷对囚犯毕恭毕敬的道理。他们一口一个云大人,就是换羲翎来也很难不误会。

        沈既明虽然死过一回,毕竟没死成,他今天还是头一遭来地府。以前只是听说地府的刑罚严厉苛刻,譬如拔舌蒸笼,刀山火海,不一而足。那位云大人文质彬彬,从面相上看,想必是个多愁多病身,总之不是个强健的。沈既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云大人这一遭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我瞧他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他的刑很重?”

        这回鬼兵倒是不遮掩,自然应着:“在地府里不算重的,只是以云大人的体质,少不得咬牙硬撑了。”

        说到这,他眉开眼笑道:“神君说话好生有趣,一个人是不是穷凶极恶难道能从脸上看出来么?”

        沈既明索性反问:“你且说说他犯了什么错。”

        “生前杀戮无数,屠城,虐杀俘虏,放火烧山,村中居民无一生还,大概这就是这些。”

        地府里什么阿猫阿狗都有,比这还丧心病狂的比比皆是,鬼兵说得轻松,沈既明听得后脊梁骨都要结冰了。云大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沈既明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论起不做人,还是这位云大人比他更胜几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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