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正容亢色,微凝眉心,剑指舆图:“所以他既然围了,就一定会攻,且攻的就是朕所在之皇城。四方关隘之兵力被晏海牵制,则暂时无兵可以回防,若一万禁军在援军夹击之前抵抗不力,他便可直捣黄龙,拿下——”她举起剑,回身指向正前方,长长呼吸一口气,“朕座下龙椅。”

        这推测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下首亲信当即否道:“且不论歧王是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单论这宫城之中的一万禁军,他拿什么去攻!有唐指挥使在,四路禁军忠心不二,战无不胜。又所谓百人之堡,千人不可攻,除非他手上能有至少两倍于我的兵力,才可强攻关隘。难道他早已藏了数万人在城中,配合晏海围攻不成!”

        这根本就不可能。

        话音刚落,只见有一传信兵跌跌撞撞冲进殿中,仓促之间摔在地上磕掉了牙,口中惊慌喊着:“陛下!陛下!北正门、西侧门已被攻破,有贼子杀进来了!”

        章昭殿内,那一瞬死寂一片。

        此时清明关门口,寂静无声,双方依然在对峙当中。那袁惜才“醉酒”至今避不见人,堵路的车驾也不肯挪开。歧王与晏公子已对弈数局,到这会儿都困倦了,各自回车中闭目养神。待天上星子密布,忽有人打破沉寂来向歧王禀告,可禀的却与过关隘之事并无关系。

        说晏华浓病情加重,想借歧王御医瞧病。歧王大方应允,那御医去瞧罢了回来,道是晏华浓头风发作,已头痛了一整日。歧王遂令御医开方煎药,速为其治病。

        待御医去后,闻人弈面有愠色,问身边侍从道:“宋义,本王记得,她并不曾有头风旧疾。”

        宋义:“御医所言不会有假,她那般耐性,若非痛得受不了怎么会求助殿下。哎哎哎……该不会是她有所感知,知道了什么?”

        歧王哼了声:“胡言乱语。”

        宋义没忍住露出怜悯神色:“属下那日打了她十三鞭……殿下您知道的,属下可从未打过女人。一鞭鞭的,打着打着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您说她一个女子,几番蒙难,也太可怜了。以前没有头风之症,突然遭这等变故,天底下谁人能做到不喜不悲啊,反正属下肯定夜不能寐天天惹出头风,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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