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日自是歇在漪澜殿的,不过因着莹昭容那一遭事,奏折也没时间批,用过晚膳后,只能挑灯夜战,简宿涵坐在床榻边,怀里抱着一个软枕,见皇帝在桌案后笔走龙蛇,莫名想起了自己高中最后几天狂补寒假作业的时候……

        皇帝五识敏锐,察觉到她的目光,抬了抬眼:“你若困了就先歇息。”

        要批折子去太元殿多好,何必来这儿,你不睡我敢睡吗。

        简宿涵微微摇头,全无睡意,披了件外衫从床榻上起身,走至桌案旁,替皇帝研墨。

        她挽起袖子,皓腕雪白,捏着一块朱砂赤墨慢慢的磨,侧脸映在融融烛火下,似玉温润,头发松松挽起,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皇帝见状,疾走的朱笔忽而停了些速度,他将一小摞奏折扔至一旁,对简宿涵道:“一干子酒囊饭袋,芝麻大点小事也要上奏,平白耗时辰。”

        简宿涵往砚台间添了勺水,心道帝王矛盾,他们既想掌控一切,却偏偏又疲于应付,她知道皇帝只是发发牢骚,并不需要自己宽慰什么,只将烛台挪远了些,免得晃眼。

        皇帝又继续看奏折,遇不知所云者,便用朱笔胡乱画几道扔至一旁,遇险情要事,便再三看过,眉头紧了松,松了紧,让简宿涵感慨帝王情绪多变。

        许是寂静无趣,皇帝忽而闲话似的道:“你知道观音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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