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宴乐。虽只少少几个内人,奏曲、鸣笛、独舞来为武曌取乐,却也少不了甘酒、佳肴。武曌更不必提,还未等婉儿斟酒,就先提壶,自饮了一杯,又招婉儿近前,指着酒杯,轻轻笑道:“婉卿在,不可使杯中空了。”

        婉儿跪坐垂首,提起银壶,替她倒酒。半杯即止,武曌不如意,杯还停在半空,嗔怪地道:“斟满呀。”

        年纪愈大,语气上反倒愈孩子气起来,眉目间迷离的神采,亦多少带了几分孩子般的天真。婉儿喜欢这份孩子气,没奈何地将杯中倒满,武曌一饮而尽,两手捧着杯,又如孩童讨糖果那般讨到跟前:“还要。”眼角似蝴蝶,展出飘扬的角度,眼波如柳丝,勾勾地从那一双蝴蝶般的眼中飞出来。

        婉儿垂下壶,不大愿意地道:“七娘!”

        武曌眨眨眼,径将酒杯递到她手边,曲起的指节碰到了婉儿的手指,沿着骨节处向左一擦,又向右,仿佛一个幼儿揪着她母亲的裙摆,向左牵一牵,又向右牵一牵。婉儿终是又倒了一杯给她,口中还徒劳地道:“七娘该少饮些酒。”

        武曌满足地咂着酒,扬眉望月,朗声笑道:“只这么几杯。”

        婉儿道:“最初说是一杯,后来是三杯,现在每一日都要五六杯。还不要果酒,只要那烈酒、清酒…”武曌骤然将手指竖在她唇上,止了她的言语,两眼直勾勾地盯入婉儿眼中,蝴蝶般扑翅欲飞:“令月嘉辰,阖不赏月,倒效仿起那些喋喋不休的深宫怨妇来?”说是赏月,手却轻轻地按下去,顺着抚到了婉儿的脸颊,指尖轻巧地滑下脖颈,又一路划向肩上,到肩窝那里小小戳了一戳,轻轻一笑,手收回来,人与臂具倚在盘起的右腿上,头斜到膝上,眼看着婉儿,轻轻摇晃。

        婉儿便知她已有几分醉了,叹一口气,放下酒壶,陪在她身旁坐着,武曌顺势将她环在怀中,教她倚着自己的肩,左手勾着她的脸,一面戳,一面轻笑道:“婉儿呀婉儿。“

        婉儿问她:“婉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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