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荼月听了一会儿，这才走下床将院门打开窄窄的一道缝隙，她露出一只眼睛，看到顾珏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她将门缝推大一些，发现之前围在外面的弟子都不见了。
“顾师兄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珏目光奇异地看着她，“阮师妹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他的声音温和，全然看不出就在刚刚他才被云荼月用言语堵得下不来台。这让云荼月不由得也对他生出些许敬佩之情来。
“请进。”云荼月将院门彻底打开，将顾珏迎进门，她看着顾珏熟门熟路地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完整的上品茶具放好，用熟练的手法开始煮茶，在看到依旧站在院门处的云荼月时，这人甚至还反客为主地抬了抬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云荼月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顾珏这家伙不管是年龄还是性格，似乎都很符合这个副本的名字。这么想着，她坐到了顾珏的对面，看着他将煮好的茶倒入琉璃杯中，推到她面前。
“虽然这个问题很失礼，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上一句，你到底是谁？”顾珏的脸上重新挂上了谦和有礼的笑容，鸦黑色的长眉飞挑，那双同样漆黑的眼睛纵然是在阳光下反射着亮眼的光泽，却无端让人觉得那是一潭死水，而他薄而锋利的唇是一种病态的红色，此时正说出了十分不得了的话。
“......”云荼月选择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同样挂上假笑的面具，“顾师兄是得了失心疯吗？还是觉得以往那些手段都用不上了，所以现在打算用我不是我这种理由将我从云麓门赶出去？”
顾珏笑着低头饮茶，“阮师妹此言差矣。”他半是慨叹半是惋惜地说，“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师妹的时候，就知道师妹的天赋不在我之下，那时我也考虑过是不是先一步毁了你，可惜师尊是个仁慈的人，我那时年纪尚小，很难手段干净地做完那一系列的事情。后来你上了云麓门，多年相处下来，我这个做师兄的也算是对你的性子有些了解。”
“刚而易折，说的就是师妹了。”顾珏给云荼月的杯子里又添了茶，他看着沉默的云荼月，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一些，“依照师妹的性子，是不会做出刚刚那样在众多弟子面前给我难堪的事情的，她总是觉得我们算是同门，在我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前，还不能彻底撕破脸。你看看，这是多么天真的人啊！”
云荼月握着琉璃杯，看着浅绿色的茶汤中上下翻卷着的几片柔嫩的茶叶，“所以，师兄就不允许我一觉醒来突然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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