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都冒着寒凉的阴气儿,天空也是黑的。

        沈瑶想要睁开眼睛,但只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疼,仿佛肌肤叫人寸寸切开一样。这种生理性的疼痛叫人无法忍耐,很快她眼角就溢出一滴泪,可融到眼窝之外更是火辣辣的疼。然后这股疼被一阵清凉所代替。

        冰冷的带着柔软的仿佛锦帕一样的东西盖在她脸上,紧接着是尤带哭腔的嗓音,“怎么办啊娘,怎么办,明天他们就要送你去原野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那个声音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爹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送你去那种地方,他真是叫那个小贱人迷了心智了,他不要咱们这个家了!”又想起自打那女人进门后的一切,其实那会儿他已经不要这个家了。

        看着母亲惨绝人寰的模样,她只觉得整个人眼前都是灰暗的,不由哭的更惨。

        面前的女子的哭声渗透进了脑海,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叫沈瑶心里头又愤懑又憋屈,紧接着就是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她也叫沈瑶,是关都原本的府衙之女,十六岁嫁给赵广安为妻,十七岁生下一子赵必成,二十一岁生下女儿赵碧清,如今赵碧清十三岁,而她也三十有四了。

        沈瑶人生的温柔,又知书达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她许配给了赵广安为妻,赵广安人生的高大又年少有为,当年不过十八岁已在军中是千户的地位,除却为人花心,背后与些粉头伶人不清不楚外,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良人。

        时代造就了沈瑶对丈夫花心的容忍度,她并不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是什么错,相反一开始赵广安要强纳柳青青为妾时,她还劝了这个宁死不从的女子——她无法更改赵广安的想法,只能偷偷的给柳青青送饭,时不时的叫她生活好过一些。

        可一切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柳青青成功做了赵广安的妾,比起沈瑶来说她更貌美,会琴棋书画,言辞温柔又见多识广。她征服了赵广安这颗浪荡不安的心,然后成功的把她这个正室排挤的无处容身,明明许多她没有做过的事情都栽到了她的头上。

        沈瑶是个柔软的女人,她的态度就是一退再退。直到柳青青拿自己女儿的婚事做筏子她才起了一点奋起反驳的想法。她查到了柳青青的真实身份,可还不待她做什么就被急匆匆回来的赵广安一记窝心脚踹了吐了血,大骂她是个恶毒的妇人,居然把柳青青的身份透漏给那些疯子,要害死柳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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