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厅堂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即将燃尽的烛灯只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只照得见张营泰那张满是算计的脸。

        但安静倒是极安静的,安静得陆远似乎已经听见了来自张家人阴森森的笑声。

        只有耳聋眼花的老夫人唐王氏似乎没有察觉,见陆远伫立于前而久久未回应自己,便有些恼怒起来,语气寒若严冬冷风,直刺得人耳膜生疼。

        “怎么,你不愿意?!”

        陆远抬起了头,直接看向了唐王氏那双锋利如剑的老眼,只回道:

        “如母亲所说,这自然是好事,但不巧的是,在数日前小婿已经和福建郑家签了契书,答应优先给郑家供应十万匹春风布,不然就得照春风布定价之三倍赔偿!限期是三年,而小婿织坊每月所产春风布不过三千匹,需近三年才能供应足够这十万匹春风布,而且还要三年里不能大量供应别的商户才行。”

        这里,陆远自然不会将郑家订购的春风布真是数量与自己陆家织坊的真是产量说出来,而是夸大了郑家订购的数目和说小了自己织坊的产量,就是要让唐王氏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再给张家布了。

        “当然,姨父若也想订购春风布,小婿自然不能不答应,但得等小婿把郑家的生意退了才行,但这十多万两银子的赔偿金,小婿着实拿不出,左右不过到时候就让小婿舍掉这张脸向郑家公子磕头求饶就是。”

        陆远说了后,就拱手道:“小婿这就去约见郑家的人,告辞!”

        “慢着!”

        一声夹杂着不甘与愤懑情绪的声音在陆远左侧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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