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甥两个躲在厢房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一时竟忘了时辰。还是陈老太太瞧着不像,打发蜜蜡过来叫人,因说道:“大喜的日子,咱们一处坐着聊天岂不好。偏你们两个躲到一处鬼鬼唧唧的,也不知成日家哪来那么些话。”

        舅甥两个听了,不觉相对着做了个鬼脸,陈珪因笑道:“是外甥女儿托常友贵搜罗的那些海外番邦的风俗轶事,上一回商队返京分红利,常友贵连着红利一齐派人送了来。我因这两日事多,忙忘了。这会子想起来了,便给外甥女儿送过来。”

        冯氏听了,笑着打趣道:“还好咱们家的二姐儿是个丫头,这要是个小子,这么个心气儿野性儿,指不定将来跑到爪哇国去了。”

        说的众人都笑了。陈氏则嘱咐道:“昨儿尤家祭祖,也给两个姐儿排了序齿。今后可不能称呼大姐儿、二姐儿了。要叫二姐儿、三姐儿才好。”

        众人也都明白的,当即点头应了。只是一时忘了,仍旧改不了口。陈老太太懒得理论这些琐事,仍旧拉着陈氏的手一长一短的打听尤家内宅的事情。又问婆婆可好相处,相公可疼爱敬重,姨娘们可捣鬼不曾,尤家的几个姐儿可服嫡母管教。

        陈氏不想陈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反倒替她担忧,一味的挑拣好的说。尤其说了家宴认亲时带着两个姐儿偏尤家亲戚东西的事情。听得陈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指着陈氏骂了几声“促狭鬼”。

        冯氏在旁笑说道:“老太太尽管放心。咱们家的姑太太端得厉害脾气,她不欺负人也还罢了,哪里能叫旁人欺负了去。”

        一句话说的众人又是哄堂而笑。陈老太太眼见陈珪仍在底下坐着听笑话儿,不免开口催他道:“你也该前头去陪陪客。新姑爷头一天上门,你这当大舅子的,总不好全托给你父亲一个人,没的叫人以为咱们是不满姑爷,故意冷落人似的。”

        陈珪闻言,不觉笑道:“老太□□心罢。父亲是有话问子玉兄。我呆在那里,子玉兄反倒不自在。莫若等他们爷儿两个聊完了,我再过去陪着吃酒便是了。”

        陈老太太因想着陈珪做事八面玲珑,与人结交往来从不出差错的,也就不再多说。

        陈珪又坐了一会子,眼见时辰不早,快吃午饭了,方起身抬脚往前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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