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一种煎熬。这位年轻的皇帝。还没有锻炼出那种处变不惊的定力,也还不会随口说出一大堆违心的话,要让他亲口说出“我很欣赏路易-波拿巴,衷心预祝他的成功”,确实有些让他为难。

        可是夏尔就是想要为难为难皇帝,这既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恶趣味。

        “我认为波拿巴先生确实是他伯父的一个理想传人。”过了片刻之后,皇帝板着脸,像是念经一样说了出来,“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是可以把他当成是亲爱的兄弟的。不过,希望他能比他的伯父做得更好些,不要追求那样过于超脱于人世的目标,而是和大家和睦相处。”

        “谢谢您的告诫,陛下,我会一一转达给波拿巴先生的。”夏尔满面笑容,微微朝皇帝躬了躬身。“我想他也会十分珍视您的告诫。”

        而皇帝则是垂下了视线,只是严厉地瞟了他一眼,显然心里对他的逼迫还是耿耿于怀。

        “我们已经知道了,波拿巴先生将以什么方式登场。而且将以什么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实力和威严,”伯爵继续了刚才的话题,“那么,这种宣示将是以什么方式展示出来呢?或者说。您认为如今欧洲最值得忧虑的问题在哪里?”

        这是最直接的试探了,他们想要问出来英法是打算以什么方式教训俄国、又是在哪里教训它。

        “在本质上,我认为只要各个大国平心静气、承认彼此的地位,尊重各自的君主,那么欧洲现在没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即使明知道这些人已经被吊上了胃口。夏尔仍旧不紧不慢,“我们是怀有最大善意的,也不打算跟谁宣泄自己的愤怒不过,当然了,如果有些人一意孤行,非要无视我们口头上的告诫的话,我们也只能另寻办法。”

        “也就是说,如果某些国家继续在目前的方向上作出一意孤行的扩张的话,那么就将只能自己来承受法国的怒火?”伯爵马上听出了夏尔的暗示。“法国将会在某些国家明显地越界之后选择以正面相抗?”

        “这个我并不能断言,我所能做的只是一个保证:我们是相机而行的,只要别人不动我们就不动,我们不搞阴谋。”夏尔摊开了手,“这个原则是坚定的,而且是正大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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